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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4/14 8:21:00

作者简介

张国*,笔名山梦,男,汉族。普洱市作家协会会员,江城县作家协会会员,江城县民间文学协会理事。热爱文学,劳作之余在田地边练习写作。用锄头在云南大地上书写,先后在《普洱日报》、《红河文学》、《时代风采》、《云南农垦》、《太阳河》等各类刊物发表文学作品百余首(篇)。现为普洱市云垦江城橡胶公司胶农。作品《胶园,我坚守的家》荣获“农垦梦.劳动美”征文大赛三等奖。年出版散文集《梦开始的地方》。

推荐语

张国*的这篇文字很有感情,不仅写出了感恩之心,也表达出了父亲这个字的厚重。在他的笔下,父亲送我去上学,这样的爱是默默奉献,“我”也从父亲身上学会了责任和担当。通过送我上学,字里行间透着父亲的含蓄和与众不同,没有多少言语却包含着最深最暖的爱。

通过这篇文章,我想起了我们常说的父爱如山,是否真正完全理解了这句话?我的理解是无论父亲付出多少,用什么方式表达,都能够深深体现出他对子女的爱深沉稳重如山一般伟大。父爱无言,切记珍惜!感谢张国*为我们带来的这篇文字《父亲送我上中学》。

女儿考上了大学,送她踏上求学之路的那天,我忽然想到了父亲送我上中学时候的场景,往事就这样一幕幕地呈现在我脑海……

我考上初中那年,正赶上大集体下放到户,是改革开放的第一年。

接到通知书那天,离开学时间只有两天了。我捧着初中录取通知书,心里非常高兴。可是家里太穷了,父亲常年多病,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继续上学。

那天父亲从苦荞地收工回来,刚放下锄头,看见我骑在门槛上,捧着一张纸呆呆地看着。“爹,我考上初中了,这是录取通知书。”还不等父亲问我,我就把通知书递给他看。“考上了。”父亲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
是啊,父亲哪能不高兴呢,在我们寨子里,几代人下来,还没有几个初中生呢,我不但为全家人争光,还为整个寨子都争了光。“这回我们家有个识字人了,以后办什么事可就方便多了,我们不求有什么工作不工作,只希望能摘掉几代人都是‘睁眼瞎’的帽子(过去把不识字称作‘睁眼瞎’)。”听了父亲的这番话后,我感到很幸福,又觉得在我身上有一种责任感。父母生了我们兄妹七个,大集体又刚下放到户,我家成了典型的儿多母苦。父亲常年体弱多病,为养育我们兄,父母亲都累得一身疾病。父亲的病一开始是气管炎,因没钱医治,慢慢转成了严重性肺炎。可父亲为了年底多分到些粮食,就天天拖着病体挣工分。父亲的病就这样一拖再拖,现在又要供我上初中,而且大集体刚刚下放到户,家里需要劳动力。想想这些,我的心又一阵一阵地酸楚。

第二天一早,父亲停下手中的活,说要送我到乡中学了。当时能到乡中学上学是很光彩的事,村里人都有些羡慕。临行时,母亲一再叮嘱:“这回读初中了,一定要好好读,帮家里争口气。”一路上,父亲高兴得忘记了往日的劳累。我们每遇到行人或是在路边劳作的叔伯大爷们,父亲总是自豪地先跟人家打招呼:“送娃上初中……”我跟在父亲后面。我觉得父亲那时的心情就像现在我送女儿上大学一样。

所不同的是,我送女儿上大学是坐着卧铺大巴上昆明的。当时父亲带着我只是沿着羊肠小道,一步一步地走进乡中学。父亲挑着沉重的担子,担子里有我满满的一箱子的书,还有我的行李,我的炊具,我的柴米油盐等。那时的初中,没有学生食堂,学生得自己开小锅小灶,放学后,同学们都得到山上找些柴禾回来,再自己生火做饭。

从那以后,我学会了独立生活。我们沿着弯弯的山路,翻过一座座山梁,又跨过一道道沟坎。山风不停地吹拂着,可父亲还是大汗淋漓。父亲挑的简直就是我的一个小小的家当。父亲每走几步,都很费力。当我们走到差不多一半路程的时候,父亲再也支持不住了,放下担子,气喘吁吁地对我说:“我们休息一下吧,再走一个多钟头就到了。”

从我们村寨到乡中学,有二十多公里路,一般得走三、四个小时,当时没有乡村公路,村里人别说坐车,就连汽车都没见过,乡里运送的货物都是靠人背马驮。我看着父亲一阵一阵的喘息,而且他的唠咳病又犯了,咳嗽了好大一阵。父亲这几年是一做重体力活,就咳嗽的厉害。我看着父亲在咳嗽,难受极了,心里有一种钻心的痛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不敢流出来,生怕被父亲发现。平常父亲要是看见我们在他面前掉泪,他会更加难过。他经常教育我们,男子汉在困难面前不许掉泪。

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,翻过了两山两洼,父亲指着前面那座山说:“到了,那就是雪山中学。”我朝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,巍峨的万名山脚下,孱孱流淌的南荣河畔,一所高大挺拔、洁白明净、我梦寐以求的雪山中学映入我的眼帘。父亲把我送到学校,交了学费,跟我唠唠叨叨一番后,又要回家了。“家里的苦荞还没种完,大集体刚下放到户,我们不能老是在人家后面,今年多种些荞籽,喂上几头猪,你下年的学费就有了。”父亲临行时跟我说了很多话,然后,咳嗽着走出了校门。

我站在校门口,看着父亲颤巍巍的背影,突然觉得父亲是那么的高大。父亲回家后,病情渐渐加重,这回真的是不能下地干活了。父亲只好整天守护着火塘边的药罐。“你爹不能下地干活了,你是兄弟姐妹中的老大,你得回来使牛犁耙田了。”看着母亲颤抖的嘴唇,说出了她最不忍心说的话。没有办法,我勉强读完初一的课本,就被迫回家扶犁踩耙,扛起锄头“修地球”。就是因为读了这一年的初中,我学会了独立生活,学会了坚强。准确的说,我就是在那一年长大的。

那一年的初中是我的新起点,从那年开始,我就不是孩子了。我一心想摘掉文盲的帽子,改变家乡文化落后的面貌。然而,我只能自学。找来初中所有的课本以及一些课外书籍,有时躲在田间地头,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,点起油灯偷偷阅读。后来,几家报纸和几家杂志刊登了我的文章……可是这一切,父亲已经看不到了,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父亲临终前跟我说,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他身体有病,荒废了我的学业,连初中都没念完就把我叫回来了……父亲拉着我的手,难过地两眼含着泪水。从那以后,父亲的话时常在我耳边响起。我默默地自语:“父亲啊!下辈子,我还做你的儿。”如今很多年过去了,父亲送我上学的那一幕却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。

来源:云播文化新媒体中心编审:杨雨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及时处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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